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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

——伟大的生命历程
《谭嗣同》上卷《萌动》作者:彭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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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他赞叹道:“复生兄,你当年这五首诗真是令人叹服,你看‘我愿将身化明月’,实在妙得很,连我家岳父大人都称赞不已。”

  “是呀,复生的才情,我辈望尘莫及。你从十五岁开始写诗,到现在已有不少,不如整理成诗集。”涂儒翯道。

  “质初兄,你这个建议好,等谭抚台正式走马上任后,我们就一起帮着复生兄整理。我的诗就不如复生兄的神韵灵动,趁旅途漫漫,复生兄就和我们讲讲作诗的紧要处吧。”贝允昕道。
  
  嗣同笑了笑,指着涂儒翯说:“这个不要问我,当年涂师就教我读魏晋诗文,说写诗要写出沉郁之气。”

  “真是惭愧,父亲大人也常常如此教导我们兄弟,但我就是写不好。”涂儒翯面露羞愧。
  
  三人交流写诗的心得,嗣同的心境也好了起来。中午在蒜州码头停靠了一会儿,几人上岸走了走,岸边只有几家茶铺子。好在一路上春色迷人,田垄里油菜花开了,黄澄澄一大片,有人在田里忙碌。
  
  到了下午,天却阴了下来,风也寒了,三人都缩在船舱里,拥着被子躺着。缓缓的水流声,吱呀的摇橹声,如催眠曲般,主仆几人迷迷糊糊地 醒 了 又睡,睡了又醒。至傍晚,风呼呼地吹着,船停在了镇头,从浏阳县城去长沙的水路,到镇头刚好是一半。今天码头边停的船不多,老街上也安静,偶尔有人家传来小孩哭声,还有狗叫声远远地传来。嗣同几人在船上吃完饭,正在聊天,突然一个面容黝黑的壮实汉子跳到了船上,坐在舱门口的师中吉忙迎了出去:“兄弟,久违了,想不到在这里见着你。走,我请你到街上茶馆里喝几杯。”说着,朝嗣同扬了扬手,就拉着那汉子跳上了岸。
  
  师中吉一直都跟随自己,这个汉子从来没见过,嗣同看着师中吉隐入夜色里的身影,有些疑惑。想他是知道分寸的人,也就任他去了。贝允昕倒提议跟着师中吉去瞧瞧,三人忙蹑手蹑脚地下了船,朝老街深处跟过去。可能是天太冷了,今天只有几家茶铺开了门,厅堂里灯光扑闪扑闪的,偶尔有几个驾船佬聚在一起喝酒,也喝得斯文,低低而语。快到街尽头,在一家小小的酒馆里,才隐约看到师中吉与那汉子靠窗坐着,正喝得热烈。嗣同拉住贝允昕,摇摇头,也不说话,带头朝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