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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主义

无尽的战争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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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最后一次在训练场上集合。一些战友住在周边乡镇,所以提前离开了,剩下的人则要自己想办法回家。大家乘坐的列车班次不同,不能再整个小队一起行动,这也意味着我们要分别了。
  灰色的训练场变得空空荡荡,11月的寒风扫过,夹杂着离别和死亡的气息。队伍在食堂和警卫室间的空地拉开,此时的我们已经不需要太大的场地。四周的空旷只会唤醒心中痛苦的回忆,闭上眼,仿佛牺牲的战友仍然和我们在一起。
  黑尔从队伍前走过,牺牲的连长英灵默默跟在他身后:眼神忧郁的贝尔廷克连长,入伍前是一位老师,家里有四个孩子,他任职一年半,后被一发炮弹撕掉了下巴,牺牲时脖子还在流血;后面是米勒连长,他刚刚上任三天就中了毒气弹,脸色呈诡异的青黑色,牺牲时只有十九岁;接下来是林业测量员雷迪克,他接任连长两周后,被炮弹掀翻在地;然后是脸色苍白的比特纳·豪普特曼连长,在一次突袭中被机枪打穿心脏……两年征战,七任连长相继战死沙场,有几个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除了他们,二连还有五百多名战友殉国,现如今,活着站在这里的只剩下我们三十二个。
  黑尔想说些什么,但张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世界上已没有什么语言可以抵御这里的荒凉与空旷。悲伤的幸存者,身着褪色的大衣和破旧的军靴,悼念牺牲的战友,眼神冷漠且忧伤。
  黑尔走过队列,与士兵一一握手。走到魏尔面前时,他落寞地说:“魏尔,属于你的时代开始了……”“以后不会再有流血牺牲了……”魏尔平静地说。“但也会少了些‘英雄主义’。”黑尔反驳道。“‘英雄主义’不是生命的唯一选择。”“但却是最好的东西,除了它还有什么吗?”
  魏尔想了一下,说:“仁慈和博爱—虽然现在听起来不切实际,中尉,但那是另一种意义的‘英雄主义’。”“不,不。”黑尔迅速回答道,好像他已经思考了很久,眉宇间乌云密布,“战士能做的只有以身殉国,而你说的是另一回事。‘英雄主义’始于理性的丧失,始于战士不惜牺牲生命,那时候人们盲目、兴奋、渴望冒险,他们这么做很少或是根本没有目的。目的,就是你所说的‘为什么’,为了什么开始,为了什么结束。当然,提出这些问题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