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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惊心动魄的攀登故事
《第三极:珠峰的谜团、执念与生死》作者:[美]马克·辛诺特(Mark Synn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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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山上每多待一天,就要多花达娃一天的钱,包括工资、食品、管理费、各项杂费等等。错过这个天气窗口,我们就浪费了喜马拉雅探险公司好几千美元。当然还有西藏登协,我们没完事儿他们也不能离开,而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开支和想法。毫无疑问,西藏登协的人也会很想早点回家跟家人团聚。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还会允许我们在山上待多久。
  
  这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跟杰米一起回顾了一下长期天气预报。情况不容乐观。所有人都管马克·德凯瑟做的叫“欧洲”珠峰天气预报,他和费金都认为,目前这个窗口正在关闭。现在预报的是,未来几天会有大风。他们认为,我们还会有一个登顶窗口期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经历了所有这些之后,北坳现在会不会成为我们此行抵达的最高点,成了天意。
  
  那天凌晨,一丝天光都还看不到的时候,45岁的奥地利商人莱茵哈德·格鲁布霍费尔(Reinhard-Grubhofer)用尽全力爬上了第一台阶顶端一块光秃秃的岩石。站在这个海拔8560米的著名地标上,格鲁布霍费尔大口吸着氧气面罩里的氧气,花了一分钟才搞清楚自己在哪里。这时候飘着小雪,风也很小。按照天气预报,环境温度应该在-37℃左右。他往前看了看,山脊上是一长串头灯,就像圣诞彩灯一样。他估计自己看到的头灯有80个的样子,但实际上,在东北山脊上面这一段,这些穿成线的头灯的数目差不多是这个数字的两倍。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所在的登山队是最后离开突击营地的队伍之一,一直到夜里11点才动身。
  
  在南边远处,在尼泊尔一侧的珠峰东南山脊上,他看到也有同样的一长串头灯。几百只小小的萤火虫排着队慢慢向地球的最高点行进,真是一个神奇的景象。但格鲁布霍费尔对自己看到的情景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反而是深感不安。还在为攀登珠穆朗玛峰做准备时,他就经常做同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山上碰到了大堵车,堵在中间进退不得。而现在,这个噩梦可能正在变成现实。
  
  他想起自己对妻子安吉丽卡(Angelika)和四岁女儿诺拉的承诺,他们对女儿的爱称是“小老鼠”。他曾和她们开玩笑说,他就像一只飞去来器,冒险结束之后总是会平平安安地飞回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