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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家族传奇与时代风云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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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时已到,祭海出征的最重要环节开始了,方英典带领刘小虎等十名船员神情庄重地走到了供台前。在彭总管的示意下,锣鼓及唢呐等响器安静下来,秧歌与舞狮表演也戛然而止。“敬香——”彭总管肃立在供台右侧,抬眼环视一周,高声喊道。
  方英典接过潘士光递上来的三炷高香,凑到火苗摇曳的红烛上,一一点燃。然后,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弯腰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表情庄严而虔诚。最后,方英典将高香插进了大铜香炉。他又若有所思地静立片刻,才动作麻利地撩起长袍前襟,跪拜在地。他身后的船员们见状,也齐刷刷地跪下。“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彭总管再次高喊道。
  跟随着彭总管的口令,方英典与船员双手扶地,作揖磕头。
  起风了,海潮声急,浪花翻滚着侵蚀着沙滩,海水已漫过船底,货船开始东摇西晃,桅杆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搭在船帮上的木踏板也随着摆动起来。
  太阳已近正南,彭总管知道,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将大潮涨满,船员们必须要上船了。“大风起,潮水满,上船喽——”彭总管声嘶力竭地喊道。
  方英典双手抱拳,微笑着向送行的人们告别。之后,他率先走上水中长长的木踏板,一步一摇地登上了货船。然后,他手扶船帮,在船头站稳,向人们挥手致意。
  刘小虎与吴人庆等船员们也先后登船,像方英典一样,站在船头,向人们挥舞着双手。
  潮水还在慢慢地上涨,彭总管差人撤掉了已被海水淹没了大半的木踏板,船上的船员们也动作熟练地抛下了铁锚。这个时候,锣鼓与唢呐声再次响起,秧歌队与舞狮队也尽情地表演起来。
  正午时分,大潮涨满,海水中的货船已经漂浮起来,频频地扯动着铁锚。
  鼓乐齐鸣,人声鼎沸,人们听不清彼此的说话声。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方英典并没有注意到宋占山的出现。
  实际上,宋占山也没有挤在人群中,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岗上,心情复杂地向这里观望。对于是否来观看宏德堂的祭海出征仪式,宋占山一直在犹豫,最后还是来了。其实,看与不看,他都如鲠在喉。刘小虎铁了心地跟随了方英典,宏德堂的货船出海,让方英典先拔头筹,宋占山就不能不怀恨在心,这是由他的性格与本质所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