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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客

——家族传奇与时代风云的交响
《大船队》作者: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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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代代的方氏先人一样,方继先对土地有着发自心底的喜爱,他管理有方,勤俭持家,有了节余就买地,宏德堂的土地从他接手时的五十多亩扩充到如今的百余亩。这是他留给子孙后代的巨大财富,他认为,他已经上对得起祖先,下对得起后代了。
  
  在方家村一带,地多为松软的沙土地,所以,收麦子不是用镰刀割,而是用双手连根拔.现在,讲好了工钱,老管家朱兆福便带着潘士光他们来到了地头:“老爷,拔麦子的叫来了。”
  
  方继先似乎没听到老管家朱兆福的话,神情陶醉地背诵完了《观刈麦》的最后一句,才回身来。

  “好,好。”方继先扫视了一下这支由青壮劳力组成的麦客队伍,满意地说,“那就开工吧。”

  “伙计们,快开始吧。”老管家朱兆福冲潘士光他们大声喊道。
  
  潘士光是第一次出门当麦客,还有些新鲜与兴奋,朱兆福的话音刚落,他就俯下身来,挥舞起双臂,拔起了麦子。
  
  身大力不亏,方继先看了眼撅着屁股拔麦子的潘士光,对朱兆福说:“朱管家,还是咱们宏德堂的老规矩,得让伙计们吃好,你怎么对待人家,人家就会怎么对待你,这可是良心买卖啊。”

  “好的,老爷,您就放心吧,吃的跟往年一样,差不了。”朱兆福点头应道。
  
  让辛苦而劳累的麦客们吃好,是宏德堂的老规矩,在方家村一带几乎是家喻户晓,更受麦客们的称赞。中午,老管家朱兆福会带人肩挑着挂着两只大箩筐的扁担,将饭送到地头上。主食是大白饽饽,配以大黄花鱼,喝的是清火消暑的绿豆汤。鱼是咸的,煎得外酥里嫩,香气逼人。每年秋天,方继先都会差老管家朱兆福去三山岛的鱼市上买回几十斤大黄花鱼,让厨房的人洗净,撒盐,再配上葱姜及青翠的花椒叶,放进大缸里腌制起来。

  “伙计们,别舍不得力气啊。”老管家朱兆福开玩笑般地大声喊道,“东家不会亏待咱们的!”
  
  头顶烈日,麦客们一会儿便汗流浃背了。潘士光最年轻,体力好,拔着拔着就一马当先,第一个拔到了地南头。他并没有歇息,而是撩起已经湿透了的粗布汗衫,擦把汗,然后便从南头往北拔。

  “朱管家,你看看那个小青年是个实诚的人啊。”老爷方继先远远地望着潘士光,对朱兆福说,“年轻能干就能吃,开饭的时候,你可得管他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