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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伟大的生命历程
《谭嗣同》上卷《萌动》作者:彭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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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先开一张单子,三服药,吃完了烧退了就会好。倘不退烧,倒是麻烦!给孩子额头上放一条冷手巾散热,随时换。”
  
  卢氏接过单子,让卜三送郎中回去,顺带赶紧捡药回来熬。闰娘则让杨妈去备冷手巾过来,给兰儿做冷敷。卢氏见郎中说不是特别严重,交代几句后,也就回了前院。
  
  闰娘一连几天都睡不好,眼看着兰儿烧退了,不怎么吵闹了,她的心才轻快些。这天中午时分,兰儿睡了,她打起精神坐在小床边,轻轻地为兰儿摇扇。杨妈走了进来,见她那副疲惫样,心疼地说:“少奶奶,你先去躺一下,让我为兰儿打扇吧。你看,七少爷又来信了。”
  
  信写得很简单,就问她好吗,兰儿好吗,告诉她,接下来一个月他受浏阳籍长芦盐道李兴锐侄子李昌洵邀约,将去古港筱墅垄李家度暑读书。信虽不长,但字字句句读来都很温暖。
  
  就在闰娘为兰儿的病松了一口气时,兰儿又发烧了,请来熊老郎中再次开单子。谁知一张单子吃完,兰儿的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不时咳嗽,一咳脸色就变。这天晚间回到内院,谭继洵听说了兰儿的病,忙令卜三去请当地另外一位名医。这位瘦瘦的杨老中医细心地为兰儿号脉,脸色凝重地说道:“孩子底子弱,现在病在肺部,有些麻烦呀!”他斟酌来斟酌去,慎重地开了一张单子。
  
  郎中走后,闰娘凑到谭继洵跟前小心翼翼地请求道:“父亲大人,兰儿太小了,经不起折腾。嗣同回浏阳前交代我,万一兰儿生病,可以去请仁济医院欧文医生来看病,听说他治小孩的病特别在行。”
  
  谭继洵沉吟了一下,说:“先吃了这副单子吧,万一不行再说。”
  
  见闰娘抱着兰儿回后院了,谭继洵让卢氏、黎嫂都回房去。他活泼可爱的兰孙,竟然瘦成那个样子,心痛之余不由后悔,真不该让嗣同回浏阳,万一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闰娘会倒下的。正在他忐忑时,卜三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谭继洵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就直说,晃得我头昏。”
  
  卜三忙压低声音,恭敬地对谭继洵说:“老爷,刚才郎中让我告诉您,孙少爷的病他不敢担保,只怕,只怕……”
  
  谭继洵顿时心里一沉,忙朝他摇摇手:“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