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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无尽的战争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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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尔语速很快,仿佛在说服自己。他面容憔悴,几天的思考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几岁。魏尔的变化也很大,他一直很不起眼,也没有人了解他的内心世界。现在突然被推到台前,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定、自信,在此之前,没有人能想到他敢和黑尔如此说话。黑尔越激动,他就越平静。此时魏尔平静且坚定地说:“只因为少数人的‘英雄主义’,导致数百万人的牺牲,这个代价太大了,没有人能为这种‘英雄主义’买单。”
  黑尔耸耸肩:“代价、目的、付出……这是你的口头禅,我倒想看看这种信念会带你走多远。”
  魏尔看了一眼黑尔身上的士兵制服:“那你呢,你的信仰能带你走多远呢?”
  黑尔涨红了脸。他沉默片刻,严厉地说:“它带给我很多回忆,以纪念那些不为金钱而战的日子。”
  魏尔沉默了。“纪念……”他喃喃地重复道,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训练场,看着我们所剩无几的队伍,“是啊,除了回忆,还有可怕的责任……”
  他们说的我们无法理解,我们快要冻僵了,这一刻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交流不会让世界发生任何改变。
  队伍散开,站在我身边的米勒将背囊挂在肩上,把粮袋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和我们握手告别。“保重,恩斯特!”“保重,费利克斯……”他一路走过去,与维利、特罗斯克、科索莱等人一一告别。
  格哈德·波尔也要走了,他是连队里有名的好嗓子。每次我们拉歌,他总是负责唱高音,然后根据现场需要把气氛拉到顶点。现在他那张长满青春痘的黑黝黝的脸上愁云密布—他刚刚和布勒格尔告别,以前他们总在一起打牌,可从今以后,想再见一面都很难了。“再见,恩斯特。”“再见,格哈德……”
  接下来是朱勒·韦德坎普姆特,他总会替阵亡的战友做十字架。他向我伸出手:“很抱歉,恩斯特,以后很难再见了。不过,你要是快死了,记得通知我,我可以为你做个桃花木的十字架,用上好的能做钢琴盖的木料做。”“那太好了,不过我可能会活很久。”我回答道,“临死前我会给你写信的。”“很好,小子,放手干吧,‘战争’还没结束呢。”说完,他弓着腰小跑离开了。
  第一批战友已经走出军营,舍夫勒和法斯本德走出去了,接着是小卢克和奥古斯特·贝克曼,其他人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