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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照亮心灵的一束光

        ◎文/宋荣芳
  
   “世界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路”,回顾中秋团圆佳节到来之际青岛作协举办的“作家回家”活动,心里还是如此温暖。一说“回家”心里就想到“团圆”,回家,让匆匆的步履有了方向和归属感。回家的前两天反复播放王杰的《回家》,枕边听、客厅听、做饭听,这一首老歌初听不解其中意,再听让人泪满衫,觉得多听一遍就离家近一段路一样。
  
  从青岛市作协组织的作家回家文案里读到:“本次活动还特地邀请10位基层和最一线的作家,此前他们很少参加文学活动,有的甚至都没有走进过作协的大门。”发现自己就是其中那个“有的”。

  记得那天“回家”,穿海底隧道,过高架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她却走了1846天,五年多的时间说漫长也不漫长,说短暂也不短暂,五年多的光阴足以让青丝染白发,脸庞刻上沧桑。终于回家了,在那样一个花好月圆之时,欢聚一堂的人们在家的怀抱里诉说光阴的故事,共话文学的来日方长。
  
  记得上高中时,学校有个广播站,每天下午放学时准时播放一些好的诗歌文章,我也经常偷偷地把写着诗歌的纸张送到广播站,现在想来纸上分行的一段段,其实都是懵懂青春里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一些句子,但是每当听到念到自己的班级名字和作品时,都会屏住呼吸,热泪盈眶。虽然现在已经记不得那时写的诗歌都是哪些句子的累积,但是那暖洋洋的午后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天籁般让自己热血沸腾。
  
  老家县城造纸厂一个文学青年办了一个“青春文学诗社”,在上世纪90年代那也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学校里不知哪个学姐学哥把那本小册子带到了学校,第一次看到装订整齐带着墨香的文字一页一页呈现在眼前,爱不释手在昏黄的灯光底下废寝忘食地阅读。于是也试着投稿,还绞尽脑汁给自己起个笔名附上,而且记得起了还不止一两个。寄出去的作品在巴望中有的石沉大海,录用采纳的文学社会把打印好的样本寄到学校来,文字就是大白纸简单地印刷,白纸黑字,即便这样每次收到样刊都会欢呼雀跃,像得了什么奖项一样自豪。我想那是青葱时代对文字一份纯真的热爱,即使等待遥遥无期也觉得生活可期。
  
  渐渐地有时写点感受也试着往杂志投稿,记得在《中学时代》有一篇描写青春期同学之间误会的文章被采用过,那时我们已经毕业,班主任好不容易联系上我,托一个老师捎给我那期杂志,当翻找到自己的名字时,激动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
  
  生活的琐碎,很多年停下了笔,但是对文字的那份热爱始终怀揣心底,慢慢地又重拾纸笔,书写生活。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台灯下,任思绪潮水一般汹涌,生活在落笔的那一刻重新回归绚烂,人生脱离轨道,重回旷野,心不再感到荒芜。
  
  坚持内心的美好就像汪曾祺老先生在《人间草木》中说过“一定要爱着点儿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唯有热爱方可抵御岁月漫长,唯有热爱,不畏世间无常。灰色的五月让身体陡然承受了一些不能承受之重,在令人压抑的时空里,在一个一个灰暗的日子里,除了亲人和好友对自己的关爱鼓励,能坚持一路走来的还得感谢文字。是文字在一度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日子给我疗伤;是文字让我身披铠甲有了直面生活的勇气;是文字在每个苍白的夜晚给心灵以慰藉。在最艰难的时候时常听到文字的呼唤,那声音带着母亲的温柔和期盼,带着父亲的坚定和铿锵,让我拨开云雾穿越层层黑暗看到了前方的一束光,心灵得以取暖疗愈。
  
  青岛作协邀请基层作家寻根,在这百年的文学殿堂探讨文学,有一个裤管沾满泥巴的老农,忽然登上大雅之堂的感觉,“我本后山人,偶做前堂客”,当这梦了千百次的一草一木,柔软地划过指尖,让我深深地陶醉在了缕缕清香里。感谢文字在踽踽独行者的面前亮起一盏信号灯塔,让满含希冀的眼睛这样澄澈透明。
  
  当头发花白的纪宇老师把纪念牌放到我手中时,我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先生之风山高水长”,纪宇老师几十年如一日与自己喜欢的文字为伍,他说的“六十年坚持做一件事结果不会差到哪里去”,给我们以力量;获得“中国老年形象大使”“山东省十大感动齐鲁老人”等荣誉的88岁刘真骅老师,言谈举止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了何谓真正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们用坚守告诉我们,眼里有星辰大海,心里才会繁花似锦,洗尽铅华与文字相依,始终微笑向暖踏歌而行。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谈起文学眼里流露出的那一份澄澈透明,和脸上那份文字浸养生成的优雅淡然,成了在座每一位作家朋友的仰慕和向往。“积跬步以至千里,积怠惰以致深渊”我手写我心,文字,照亮心灵的一束光,让我们始终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记得木心曾写道:“我曾见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谢谢你让我知道保存岁月最好的方式,是把生活变成诗篇和画卷。”我们有幸搭载着同一辆列车,它只能通向未来,它始终缓缓地前行,抬头仰望天空,低头看看那海,依然星辰大海,依然一望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