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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动

——鲜活炽热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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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极力并直腿,挺起胸,摆正姿势,避免横向摇动,尤其是从双杠上一跃而下,发挥出了我双杠运动的最佳水平。她淡淡地说:“挺好的。”我也就安静下来了。
  推开侧门,胡同里静悄悄,一个戴大毡帽子的老人推着一车冻柿子过来,车上点着的电石灯摇摇欲灭。我请小凌先出门,我挨着她也走了出来。我买了两个柿子。上半年我们改供给制为包干制,每月除了饭费以外我还有七块多零花钱。我把柿子给了她一个,她笑了,说:“好,我拿上,回办公室再吃。”
  我闻到了雪夜的一种醉人的气味,清爽而又洁净。有雪花本身的潮湿,有从人家烟囱里飘出的木柴与炭火气息,似乎也有晚饭的暖和与亲切。吃饱晚饭和为次日的早饭午餐准备好了食材的人是多么福气!还有小凌的发香,似乎混杂着颜色深红的中华药皂的香药气。我还感觉到了一种能够把所有的这些冬天的抵御寒冷的生活味道糅合起来活跃起来的类似早秋的莲荷的味道,我相信它是从天空降落下来的,只有雪天才闻得见。或者,对不起,不好意思,会不会它是从小凌的身上散出来的香气呢?啊,我脸红了,心跳了,我低下了头。“你在”……她可能觉得我有点不对劲,她有点奇怪。“下雪的晚上,有一种芳香,在我们身边。”我说。她没有出声。“你疲累了吗?你好像不太想说话了。要不我们回去?”
  她摇摇头说:“今天接到了电话,我叔叔被开除党籍了。”
  什么?我本来应该大吃一惊,但是在运动的高潮里,听到点事情,我没有大惊小怪。发生了任何事情也许都不足为奇,你只消弄清,它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发生的,往下该怎么样发展。
  过了会儿她告诉我,她叔叔在上海工作。叔叔原来是新四军的干部,他们的联系有限,然而她的上学,她的一家走向革命,她从小学时代就加入了党的外围组织,这一切都决定于叔叔的存在、叔叔的信仰、叔叔的言说。她说:“我一直认为,他是最好的、最了不起的人物,他对我特别好,那个德国歌也是他教给我的……那时我觉得,一个共产党员,几乎就足以拯救与改变大半个世界。然而,世界的改变不是一劳永逸的,改好了,如果不注意,也许又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