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喉咙，说：“挺好。但环境太干了。2号营地和3号营地之间没多少雪，走起来脚底下很硬。”
　　
　　我们拿无人机飞上去看的时候，对上面的环境也是这么评估的，但听到珠穆朗玛峰老登山家也确认说积雪比往年少，还是挺好的。把我吓坏了的那场风暴确实把山上的雪扫得很干净。要是我们能有什么发现，今年就是最有可能的一年。
　　
　　我在跟贡巴聊天时得知，所有夏尔巴人昨晚都爬到了突击营地，把几十个氧气瓶、气罐、炉子和帐篷放在了上面，都放在紧紧绑扎的尼龙米袋里。西藏登协的修路组前一天已经把路绳架到了3号营地，现在已经下来了。他们正一路往下，会一直走出去到日喀则休养一阵，也就是说他们要好几天之后才会回来，接着把路绳架到峰顶。
　　
　　两天后，在走回大本营的路上，我感觉到口袋里有振动。我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汤姆·赫尔策尔的名字。我刚刚就在想，要是汤姆能看到我们过去几天拍的搜索区域的高清图像，他会怎么想。
　　
　　我说：“喂，汤姆。”“马克，是你吗？你在哪？”“我正往大本营走呢。”

　　“真的？信号也太好了，你听着就跟在新罕布什尔州一样啊。”
　　
　　接着我跟汤姆介绍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们怎么拍了400张搜索区域的照片，他要是看到我们用无人机最先进的摄像头（能摄制1200万像素的照片）在距离赫尔策尔点15米的地方拍摄的照片细节有多清晰，准保会目瞪口呆。我们在他家就着那瓶泡了香车叶草的酒，脑子一抽想出来的那个计划，正在一步步成为现实。
　　
　　他说：“照片能给我发多少过来就发多少，只要里边儿真有东西，我保证能找出来。”挂断之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事儿真叫人激动哪！”这句话仿佛让我想起了一点什么，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感觉。几天后我坐在帐篷里锯矮了的椅子上，一边用从用餐帐篷“借”来的电暖气暖脚，一边重读戴维·罗伯逊的乔治·马洛里传记。我翻动着书页，想找到马洛里对第一次探索绒布冰川的叙述，突然看到了他在1921年6月28日写给露丝的一封信。这封信是这样结尾的：“亲爱的，总之这事儿真叫人激动哪！我没法说清楚，这件事是怎么迷住我的，有多么美好的前景，这一切又是多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