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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岳精气神

——山水画家康庄的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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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天色愈发暗下来,果然风是雨头,一阵狂风扫过,俄而大雨滂沱,雷声由远及近,突然一道瘆人的电光裂破夜幕,大殿内外亮如白昼,人们还没回过神来,咔嚓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地动山摇,眼见一个大火球打在山石上,雨夜里飘出硫磺气味,遭遇雷击的大石头像炸掉了魂似的,连骨碌带飞冲下中天门。
  康庄回忆,霹雳落地刹那,大家面无人色,好画伴解维础连滚带爬钻进桌子底下。谁见识过泰山霹雳这么大的脾气?大家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发现,有棵大树被一劈两半,一半露着白茬戳在那里,凄惨兮兮,另一半驭风而去,不知所归。
  亲历过泰山上的风雨雷电,画家对泰山松柏更为起敬。寻觅最美泰山松,画出岱岳精气神,是他们二人最大的愿望。
  这一天他与张宝珠闯进了泰山后石坞。
  泰山辟为公园之前,莽莽苍苍,颇有野性。后石坞位于泰岱之阴,人迹罕至,空旷幽深,是个野性的世界。
  这里的松柏果然不同寻常,铁柯撑柱在高峰,拧成盘龙的枝干,向外探出绿云般的树冠,鳞片似铁,针叶如刺,一副威武不能屈、冰雪压不服的气概。
  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泰山松吗?
  两人一阵狂喜,打开速写本画起来。画着画着,他们分开了。不知不觉间,云雾四合,转眼工夫,山不见了,树不见了。两人“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们相互呼唤,只闻应声,不见人影。当时后石坞常有野狼出没,两个人鸡皮疙瘩起来了,抄起棍子以备不测。
  不知等了多久,山风吹走云雾,山景重回视野,他们“会师”了。几十年登泰山,这是二人在山上熬过的最漫长时间。假如云雾当晚在山上安家,两人只好在后石坞过夜了,山夜的寒冷倒在其次,成为野狼的美餐是最不可想象的。
  他们从济南站下了车,径直来到黑伯龙家,汇报他们的新发现。“不错,不错,”黑先生翻着他的写生本,连声夸赞。“你把本子留下,我研究研究。”黑伯龙说。
  哪知道,黑先生研究起来不想撒手了。学生上门要,他说我这么大年纪了,泰山上不去了,多看两天不行吗?
  怎么不行啊。
  又过了好几个“两天”,学生上门再要,老人急了,干脆扔下一句话:“催什么催,到时候给你幅画不就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