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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搬家

——书写青藏高原的“山乡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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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角巴主任还尊贵吗?”“噢呀。你们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不许哭闹,不许说饿啦,不许在毛毡上睡觉。现在你们把皮袍扎起来,多装些干牛粪,我们要去野马滩啦。”孩子们“噢呀”着,再也没有露面。等招待父亲喝了酥油茶吃了糌粑,搬家就开始了。桑杰在家中小小的享堂前跪拜祈祷,赛毛把灶膛里已经差不多燃尽的牛粪火用一块长形的石头小心捣碎,然后压上潮湿的河边土。拆卸帐房时,父亲要帮忙,桑杰不让,一个劲说着“贵人不沾手”之类的话。赛毛则麻利地解开帐绳的活扣,拔掉帐杆和木橛,把几块牛毛褐子叠起来,分别搭在了两头牦牛的背上。之后,两口子开始捆绑家什,不停地念着“唵嘛呢叭咪吽”。父亲又要帮忙,还是被桑杰拦住了:“强巴科长啦,要是你嫌搬家动作慢,就请用鞭子抽我们。”父亲说:“怎么会嫌弃呢?就是不好意思闲着。”桑杰说:“天上没有牦母牛,下的不是奶子;贵人没有无底靴,怎么会不好意思?”父亲只好站在一边,看他们忙活。家什没有多少,全部加起来,也只够两头牦牛驮的,很快就妥当了。
  太阳正在西斜,桑杰一家赶着牲畜朝着沁多草原南部的野马滩走去。桑杰骑马走在前面,他要凭眼力和经验挑选最好的路——平坦,有草,还要便捷。赛毛骑牛走在后面,不停地驱赶着牲畜。两只藏獒跑来跑去,用叫声和假意的扑咬催促掉队的牛羊跟上。三个孩子在中间,老大和老小骑着一头健壮的白牦牛,老二骑着一头瘦弱的黑牦牛。他们的小皮袍鼓鼓的,塞满了取暖做饭的干牛粪。父亲骑马跟孩子们在一起,不停地问这问那,每次都是老大和老小回答。“哥哥叫索南平措,简称索南;妹妹叫仁青梅朵,简称梅朵。小哥哥叫什么?”老二望着远方不说话。索南说:“叫益西才让。”父亲说:“叫才让的人多,沁多县的县长也叫才让。”索南说:“梅朵也多,我家就有三个。”父亲问:“还有谁叫梅朵?”索南眯缝起眼前后左右寻找着。才让迅速抬手指向了右边的远处,梅朵便嫩声嫩气地说:“梅朵黑在那儿。”完了再看才让。才让又指向了左边更远的地方,她便说:“梅朵红在那儿。”距离太远,又有阳光迎面照射,父亲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他们家的一黑一赤两只藏獒都叫梅朵,梅朵是鲜花的意思,是母性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