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舅大
◎文/赵春燕
走进舅家的门，看见舅的那一瞬，我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的亲娘舅啊，您竟如此让我不忍直视。您那稀疏的白发、佝偻的脊背、塌陷的双眼、苍白的两颊、微斜的嘴唇、颤抖的双手、向外弯曲的双腿，一切的一切，让我如此心疼。尽管知道您年近九旬，垂垂老矣。但真正看见您的老竟如此不堪，我的内心真是难受。双手紧握住您的手，在您那亲切的脸上，我似乎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的娘亲，您唯一的亲妹妹。
我的娘亲与您一奶同胞，长相非常相似。作为兄长，您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爱屋及乌，你也疼爱自己的外甥与外甥女。您的妹妹远嫁山里，住在平地的您时刻关照着她。每当我们姊妹到您所在的单位时，您总是热情招待，生怕委屈了我们几个。
那时，您在酒厂上班。平时，您和舅妈及表姐表哥们住在厂门口的两间屋子里。那两间屋子外屋是商店，里间是您一家饮食起居的场所。娘亲领着我们去时，我们一大帮子人挤在一间屋里。每天早上，您提着编织篮去附近的黄沙桥市场买菜。返回时，编织篮里装满了萝卜、白菜、豆腐、豆芽等蔬菜。您手上提着一吊子五花肉，肉用葛条捆扎得结结实实。您到家放下肉，让舅妈包萝卜馅的饺子。您特意叮嘱：“娃们不大吃肉，多放点进去”。等到您忙完厂里的工作回家时，肉饺子已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您憨憨一笑，就着面汤吃几个饺子，接着又去上班了。
等到娘亲领着我们返程时，您又从货架上拿下几瓶罐头塞进娘亲的布包里。其实在您家这段时间，您货架上的罐头大部分进了我们的肚子，剩下的那几罐进了娘亲的包里。那红红的樱桃罐头，实在是我的最爱，我吃了一颗又一颗，根本停不下来。您站在边上只是一个劲地笑。您对我宠到表姐都吃醋。临走时，我想要表姐头上的那顶红帽子，您不顾表姐再三反对，从她头上给我拿下来。唉，我的亲娘舅，如今想来，我依然感觉幸福、感动。
随着体制改革，您的小商店关闭。后来又随着年龄增长，您退休了。您的收入很低，仅能维持生活。后来大表哥又不幸因病离世，您遭受打击，体质很差。那些年，我们家里姊妹事多，到您家走动也少。偶尔去一次，看见您的境况，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娘亲去世后，您思念她并体谅父亲的孤单，每年父亲生日您都来。和父亲见面，您哥俩都很开心，吃吃饭聊聊家常。我们晚辈坐在边上也很开心。您爱吃粉蒸肉，父亲爱吃甜食，我们都一一满足。每次您和我父亲告别时，互相握着手不忍松开。我们站在边上也很难受，理解到“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深刻含义。
前年父亲脑梗之后行动不便，您更是身体每况愈下不能起床行走了，您和我父亲那生日之约基本无法实现了。今年趁着暑假，我来您家探望。一进您家，看见您的近况，我不由心酸难受。儿时之景历历在目，我已长大您却年迈。您躺在床上，神志略有些模糊，但依然能清楚地叫出我的名字。您询问着我的境况，惦记我的儿子和爱人。您吩咐也已经年迈行动不便的舅妈给我倒水、拿吃的。您叮嘱我累了到隔壁屋子去休息。听着您亲切的话语，看着简陋的屋子，我既感动又惭愧。为您的关心而感动，又为我的照顾不周而惭愧。
看着您，我想起了我那同样老去的父亲。可恨的岁月，真是一把夺命刀啊。翩翩少年成老朽，谁之过？只愿岁月脚步慢一些，能让我们有时间去陪伴自己的亲人们。
临行前，您趁我不备，用一只手抓着床边，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可着全身的劲想坐起来。结果体力不支，您差点摔倒。我知道您想送送我，我的心里更难受了。握住您的手，看着您的面容，我的亲娘舅啊，您是这个世上和我的娘亲最像的人了。除了来看您，我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去亲近、缅怀我的娘亲呢？哎，您保重吧！
伴随着您吩咐舅妈给我们拿牛奶的声音，我赶紧关上门走了出来。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娘亲舅大，我亲亲的娘舅啊，我会再来看您的！
走进舅家的门，看见舅的那一瞬，我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的亲娘舅啊，您竟如此让我不忍直视。您那稀疏的白发、佝偻的脊背、塌陷的双眼、苍白的两颊、微斜的嘴唇、颤抖的双手、向外弯曲的双腿，一切的一切，让我如此心疼。尽管知道您年近九旬，垂垂老矣。但真正看见您的老竟如此不堪，我的内心真是难受。双手紧握住您的手，在您那亲切的脸上，我似乎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的娘亲，您唯一的亲妹妹。
我的娘亲与您一奶同胞，长相非常相似。作为兄长，您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爱屋及乌，你也疼爱自己的外甥与外甥女。您的妹妹远嫁山里，住在平地的您时刻关照着她。每当我们姊妹到您所在的单位时，您总是热情招待，生怕委屈了我们几个。
那时，您在酒厂上班。平时，您和舅妈及表姐表哥们住在厂门口的两间屋子里。那两间屋子外屋是商店，里间是您一家饮食起居的场所。娘亲领着我们去时，我们一大帮子人挤在一间屋里。每天早上，您提着编织篮去附近的黄沙桥市场买菜。返回时，编织篮里装满了萝卜、白菜、豆腐、豆芽等蔬菜。您手上提着一吊子五花肉，肉用葛条捆扎得结结实实。您到家放下肉，让舅妈包萝卜馅的饺子。您特意叮嘱：“娃们不大吃肉，多放点进去”。等到您忙完厂里的工作回家时，肉饺子已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您憨憨一笑，就着面汤吃几个饺子，接着又去上班了。
等到娘亲领着我们返程时，您又从货架上拿下几瓶罐头塞进娘亲的布包里。其实在您家这段时间，您货架上的罐头大部分进了我们的肚子，剩下的那几罐进了娘亲的包里。那红红的樱桃罐头，实在是我的最爱，我吃了一颗又一颗，根本停不下来。您站在边上只是一个劲地笑。您对我宠到表姐都吃醋。临走时，我想要表姐头上的那顶红帽子，您不顾表姐再三反对，从她头上给我拿下来。唉，我的亲娘舅，如今想来，我依然感觉幸福、感动。
随着体制改革，您的小商店关闭。后来又随着年龄增长，您退休了。您的收入很低，仅能维持生活。后来大表哥又不幸因病离世，您遭受打击，体质很差。那些年，我们家里姊妹事多，到您家走动也少。偶尔去一次，看见您的境况，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娘亲去世后，您思念她并体谅父亲的孤单，每年父亲生日您都来。和父亲见面，您哥俩都很开心，吃吃饭聊聊家常。我们晚辈坐在边上也很开心。您爱吃粉蒸肉，父亲爱吃甜食，我们都一一满足。每次您和我父亲告别时，互相握着手不忍松开。我们站在边上也很难受，理解到“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深刻含义。
前年父亲脑梗之后行动不便，您更是身体每况愈下不能起床行走了，您和我父亲那生日之约基本无法实现了。今年趁着暑假，我来您家探望。一进您家，看见您的近况，我不由心酸难受。儿时之景历历在目，我已长大您却年迈。您躺在床上，神志略有些模糊，但依然能清楚地叫出我的名字。您询问着我的境况，惦记我的儿子和爱人。您吩咐也已经年迈行动不便的舅妈给我倒水、拿吃的。您叮嘱我累了到隔壁屋子去休息。听着您亲切的话语，看着简陋的屋子，我既感动又惭愧。为您的关心而感动，又为我的照顾不周而惭愧。
看着您，我想起了我那同样老去的父亲。可恨的岁月，真是一把夺命刀啊。翩翩少年成老朽，谁之过？只愿岁月脚步慢一些，能让我们有时间去陪伴自己的亲人们。
临行前，您趁我不备，用一只手抓着床边，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可着全身的劲想坐起来。结果体力不支，您差点摔倒。我知道您想送送我，我的心里更难受了。握住您的手，看着您的面容，我的亲娘舅啊，您是这个世上和我的娘亲最像的人了。除了来看您，我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去亲近、缅怀我的娘亲呢？哎，您保重吧！
伴随着您吩咐舅妈给我们拿牛奶的声音，我赶紧关上门走了出来。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娘亲舅大，我亲亲的娘舅啊，我会再来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