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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的“岛”

——采风众生相
《西行列车》作者:段正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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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湾孜村坐落在一块隆起的地面上,自东向西,一街两巷拉开了足有两三里长。街的两边布满了参差不齐的房舍。村子四周俱是悬崖,下面低洼处长满了树木与庄稼。村子原本是被一圈儿寨墙包围起来的,寨墙高数丈,一层层黏土夯成,并分了东、西、南三个寨门。可能是离家较近的原因,我对西寨门印象更深些。我小的时候,寨门还在,坡道上铺着条条青石,因了年代的久远,石头变得光滑。后来寨门不知怎么就没了,寨墙也日渐荒颓,地上光滑的石条不知何时也被人给掘了去。
  
  村子西寨墙下,南北横着一条大沟。据说,这沟是古时筑寨时挖土留下的,被叫作寨壕。小时候,寨壕沟对我是有许多诱惑的,其一是窑洞。寨壕沟两侧有许多窑洞,里面居住的大都是段姓之外的其他人家。想必早时这儿该是湾孜的村外了,外来的人迁徙至此,挖了洞穴便开始繁衍生息。沟上沟下相距也就一个坡的距离,但因为来往少,我对沟下的窑洞却极为生疏,也由于生疏,这些黑乎乎的窑洞便显出神秘。沟的西侧则紧挨着西寨儿。老人们说,西寨儿尽是卤土和料礓,干燥坚硬,土缝里蛰伏着许多蝎子,所以就少有人往那里去。
  
  西寨儿虽属寨壕沟的一部分,实际上却是一个孤立的“岛”,柱子样矗立着。只是这“柱子”粗大,直径即使没有百米,六七十米总是有的。“柱子”的顶端,是个不规则的圆,地面和湾孜村地面趋平,四周有着和村子同样高的悬崖。除了中心位置不知谁家开垦的一片荒地,西寨儿上面基本是荒芜的,荆棘密布,杂草丛生,涩(土话念sái)拉秧、蒺藜把地面糊得满满的;四周的崖头边,树木茂盛却杂乱无序,最多的是圪针,然后是构树、榆树和刺槐……一个个弯腰扭脊不分横竖长得疯狂。偶有几棵楝树、椿树,稍微像样地直立着,显出难得一见的挺拔。
  
  由于高,也由于周边没有建筑,这儿的视野便显得开阔。站在崖边,向东可以看到我家的西墙,向西和向北则能把伊河两岸尽收眼底。如若遇上风雨之后的晴朗天气,二十里外的首阳山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约上几个小伙伴来到西寨儿,在悬崖边上扒拉出一块空地,坐下来,静静地朝北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