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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

无尽的战争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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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儿。”一直盯着他的尤普说,“再来点儿果酱和薯条。”科索莱恶狠狠地盯着他:“闭嘴吧,该死的讼棍!”
  尤普笑了:“你应该去开飞机,那样你用捕捞网就能抓住它们了。”“滚蛋!”科索莱回了一句,安静下来,重新进入梦乡。睡觉,也许是这一刻最好的充饥方式。
  雨越下越大,我们挤在防御工事的角落里,背靠背席地而坐,把油布紧紧地裹在身上,就像一个个黑色的土堆。
  大地、军装,还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起来,快起来!”一阵尖厉的催促唤醒了我。“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问。“该上去了!”科索莱咆哮着收拾东西。“我们刚换下来啊。”我惊讶地说。“别废话了,”我听到韦斯林骂道,“要我说,这场血腥的战争早他妈该结束了。”“快点儿,别磨叽了,该出发了!”连长黑尔不耐烦地穿过战壕,去其他防御工事了。
  路德维希也站起来,一边抓手榴弹,一边无奈地说:“别说了,我们必须上去。”贝特克按住他的手:“路德维希,你别上去了,你的痢疾太重了,不能带病作战。”路德维希摇摇头。
  皮带扣紧的咔嗒声,子弹上膛的啪啪声,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再次从泥土中蒸腾出来,我们坚信,终有一天可以永远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对和平的执念就像火箭弹一样,在我们面前腾空而起。虽然我们从未真正相信和平会到来,但一年来看到的希望比过去二十个月还要多。
  到现在,年复一年的战争,年复一年的失望,如果有人计算时间,他会惊讶地发现熬过去的竟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们清楚地知道和平随时会来,每过一个小时,希望就增加一分,而在炮火下战斗的每一分钟,也会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艰难和漫长。
  风在护墙外咆哮,云在月前拂过,光与影不停交替。我们整队前进,这是一队黑色的影子,一个伤亡惨重的二连。除了阵亡者,仅剩的这些人加起来都凑不够一个排。
  我们是被战争筛选出的幸运儿,我们的队伍里甚至还有三个1914年参战的老兵:贝特克、韦斯林和科索莱,他们对这场战争了如指掌,有时他们会提起战争爆发的最初几个月,仿佛那是一个神仙打架、英雄辈出的远古时代。
  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掩体和战斗位置,其实换上来也没什么事儿可做,这里只有照明弹、机枪和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