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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天地古今惟一啸》出版

虚构与真实之间的低调转身

作家简介:郑小悠,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国家图书馆副研究馆员。研究方向为清代制度史、政治史,发表学术论文十余篇。擅长历史文学、历史普及类作品的写作,已出版《年羹尧之死》《清代的案与刑》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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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天地古今惟一啸》是作家郑小悠的最新长篇历史小说,近期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作者历时多年,精心打磨,是其畅销书《九王夺嫡》《年羹尧之死》的虚构版,聚焦于康熙末年到雍正初年的王朝政治与人物群像,以历史史实为蓝本,加以符合时代背景的虚构想象,还原了康熙末年的储位之争,以及年羹尧与雍正君臣关系的演变历程。新书上市,郑小悠接受媒体群访,分享创作中的一些感想与体悟。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朱德蒙

  人物群像

  新作《雍正:天地古今惟一啸》讲述了从康熙末年到雍正初年的重大历史事件,波澜壮阔的王朝画卷徐徐展开。以小说家笔触立史,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无不尽收笔底。
  
  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研究员张宏杰评价该书:“作者以游刃有余的叙事风格,深厚的史料功底,在虚构与真实之间推动情节,展现政治强人雍正皇帝如何巧取皇位,并通过一系列政治手腕,促使中国传统王朝攀上‘惟以一人治天下’的巅峰。”
  
  谈起新作,郑小悠表示,在北京大学读博期间,自己主要研究的是清代政治史和制度史,“去年刚刚出了我的博士论文,正是研究清代法律方面的。不过,我从很早之前就对清代政治史,特别是康雍乾时期的政治史比较感兴趣,所以也写了一系列相关的非虚构作品,比如《九王夺嫡》《年羹尧之死》等。”
  
  至于“天地古今惟一啸”的书名,有趣的是,郑小悠解释,这其实是自己的微博ID号,“天地古今惟一啸这个说法,好多人觉得像武侠小说,其实不是。它是雍正自己的一首诗。在做皇子的时候,雍正蛮喜欢写诗的,而且他的诗写的还不错,比如田园诗。‘天地古今惟一啸’源自雍正的《热河闲咏七首·其七》,意思是‘我隐于市,就像在山林里一样的一个富贵闲人’,这也很符合他当时的人设。当然,也有他这种自我压抑、自我隐忍中表现出的那种自高自负。”源于这种喜爱,以及从小受《雍正王朝》等作品的影响,郑小悠从在论坛发表评论到自己开始写作,再到渐渐走上了写作长篇小说的道路。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多部作品。

  多面帝王

  如果用一句话去概括雍正,郑小悠选择了“可远观,不可以近距离接触”。作为一位清代制度史研究者,她欣赏雍正作为帝王的政治素养,无论是他在夺嫡时的处心积虑、果断决策还是他上位之后推行的摊丁入亩、耗羡归公等利民政策,一步步走向中国古代“人治”的巅峰,铁血、勤政、多疑、冷酷,构成了一代帝王的政治底色。同时,在作者看来,雍正帝也是个“不可近瞻”的上司,他欣赏臣子在他所允许的范围内发挥自己的才能,一旦超过了他的心理防线,覆巢之灾转瞬便至,年羹尧从“千古君臣知遇榜样”到“深负朕恩”的罔上者,不过短短3年时间。
  
  在描写雍正这一多面帝王时,郑小悠认为不应以道德标准去塑造人物,雍正的腹黑狠辣与他的勤政爱民互为表里。突破脸谱化、扁平化的人物形象这一创作思路同样体现在年羹尧、怡亲王、允禩、隆科多、年贵妃一干人身上。年羹尧犁庭扫闾的壮怀豪阔与他跋扈自大的性情如出一辙。八爷允禩在仁慈宽厚的贤王之名下,也有其暴虐恣肆的一面。
  
  身兼历史学专业学者与网文写手双重身份的郑小悠,在坚实学术训练基础之上进行通俗小说演绎是其作品的一大亮点。其情节的架构与细节的描绘,做到了每一处皆有来处。比如,谈及九王夺嫡这一众说纷纭的历史谜团,以往的历史小说多有为了增加刺激与噱头而大肆渲染夸张的嫌疑,而《雍正:天地古今惟一啸》作为《九王夺嫡》《年羹尧之死》的虚构版,全书情节的基本走向与前作一致,在雍正即位问题上,郑小悠根据目前掌握的史料推测,晚年康熙经历了太子两度废立,在立储问题上悬而不决,因为突发急症去世,导致了雍正的“捡漏”。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赵冬梅评价,在这一框架下进行合理的小说虚构,做到了“事理情顺,知识疏密有度,文字自成风格,人物各人各面”。著名作家、编剧马伯庸评价,一部于细微处见功力的历史小说,考据真实、情节厚重,诸多人物你方唱罢我登场,铺排错落有致,读来余味无穷。
  
  当然,因为长期研究史料,郑小悠也会有技痒之时。比如写到允祥与雍正谈论古籍善本这一情节,长期在国图工作,与古籍打交道的郑小悠忍不住想细细陈述古籍知识,但是这种冲动会伤害到小说叙述的节奏。最终她选择删去累赘的古籍知识铺排,将这一场景融入到年羹尧与雍正关系转折这一情节走向中,克制对历史知识纯粹的倾述,兼顾史实之真与小说之韵是她创作的一大秘籍。

  未来打算

  推出多部作品,行文风格向来受到读者粉丝与专家学者的赞誉。对于取法何处,郑小悠坦言,自己最崇拜的是作家高阳,不夸饰不故作高深,雅逊简洁,有一点古味的白话小说是她心中的历史小说模范。至于自己的书单,郑小悠则坦言,因为时间有限,自己看专业书多一些,研究什么看什么,“当然,这不能作为阅读,只能算是查阅资料。此外,我还会看一些最近出版的比较好的、大家公认的一些读物,历史的、心理方面的,小说、散文等都有。”
  
  郑小悠谈道,由于写论文带来的强迫症的影响,新作特意设置为六十四章,暗合八八六十四之数。结尾朝鲜使臣进京这一段,是为了字数上的整齐特意加上的,也考虑到让全书叙述节奏由快到缓,从一代权臣陨落写到京中年夜太平景象,烘托了大雪茫茫真干净的落寞之感。“这本书其实才写到雍正朝三年四年,雍正一共在位13年,所以要写的话还是挺长的。如果慢慢写,起码得再写两本吧。”郑小悠谈起新作后续时表示,另外,如果写的话可能会续上其他的一些历史,“但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起码这一次就这样,先告一段落。”不过,当被问及今后创作计划时,郑小悠表示,会一直写下去,“以后可能会写那种案件,比如我之前出过一本书叫《清代的案与刑》。那些案件蛮适合写成小说的,且适合写成连续性的,就像连续剧一样的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展开的。而且我这方面的资料收集的也比较多,因为写博士论文时搜集了好多特别奇葩的案例,可以说清代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案例都搜集了,我觉得以后写成小说挺好玩儿的。”